全國醫改學三明：“數”解世界性難題的中國答卷

發布時間： 2024-07-18 16:24:43   |  來源： 中國網健康   |  責任編輯： 曹洋

福建三明的“三醫”改革，在讓醫療回歸“以治病為中心”的軌道上已走過了十年的路程。當前，三明醫改邁入了3.0階段，推動整個醫療服務體系正由“以治病為中心”向“以健康為中心”轉變。

回望這十余年，可以清晰看到三明經驗成為國家醫改方案背后的歷史必然性，既有體制機制的大膽創新，也有數智力量的賦能加持，兩者協同走出了一條解決“醫改”這一世界性難題的中國式獨特道路。歷史從來有自己的邏輯，在重要的時間節點上重讀三明經驗，或將為新時期的醫改之惑提供更多確定性的力量，以及可資借鑒的治理之道。

1.0階段：要醫改先“藥改”，打破以掙私錢為中心

三明醫改的啟航始于對醫藥體系的深度整治。“抓醫改首先要抓‘藥改’。”據三明醫改第一任“操盤手”詹積富回憶，三明醫改啟動的“第一把火”就燒向了流通領域虛高的藥品和醫用耗材價格，“措施‘刀刀見血’，針對的都是長期在行業盛行的‘潛規則’。”

2012年，福建三明自發開展了一場醫療改革，率先對虛高藥價、過度診療等問題開炮。這成為三明醫改初期最重要的環節——“騰籠換鳥”：提高醫療服務價格，實行院長、醫生年薪制，大幅度提高醫務人員的陽光收入。

在這一過程中，透明化、公開化的藥械采購是關鍵，微醫旗下三醫聯平臺的數字化支撐成為改革的抓手之一。通過搭建陽光化的線上藥械聯合限價采購平臺，圍繞“降藥價”、“提效率”、“促監管”三大核心，不僅實現了業務和監管的全流程貫通，更在確保藥品和醫用耗材質量的同時，擠掉了流通環節的“水分”，實現了“零回扣”采購，為醫改的深入推進奠定了堅實的基石。

公開數據顯示，改革以來，三明市公立醫院藥品耗材收入占比從2011年改革前的60.08%下降到2023年的29.83%，截至2023年年底，全市職工醫保統籌基金歷年滾存結余11.85億元，城鄉居民醫保歷年滾存結余3.62億元，實現了收支平衡略有結余，徹底扭轉基金穿底的局面。

2018年，國家醫保局借鑒三明醫改經驗啟動“4+7”集采試點。微醫支持廈門率先落地集采新政，并持續深入服務了福建、河北等地醫改的藥械集采業務，助力“4+7”等多批次國家組織的藥品集采落地。

在數字化平臺實現降藥價取得實效后，微醫受跨區域全國性采購聯盟——三明采購聯盟（全國）委托，承建與運營三明采購聯盟三醫聯平臺，在三明采購聯盟（全國）的指導下，致力于推進從“集采”到“集市”的轉變，構建一個“質量透明、價格透明、效益透明”的新三明陽光采購平臺，為深化醫改、控制醫療成本、提升醫療服務質量提供有力的支撐。截至2024年6月，三明采購聯盟三醫聯平臺已累計幫助全國22省份118個地級市落地藥械耗集中采購，節約采購成本累計超過270億元。

從三明經驗出發，通過數智化技術推動藥品流通機制改革的探索一直在持續。今年5月，國家醫保局提出建設“醫保藥品云平臺”，實現參保人用藥保障。目前微醫正以其成熟的數字化平臺為支撐，通過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打造“中央云藥房”，打通醫保端、醫療端、醫藥生產流通環節及患者端，在全國率先構建藥品保供中心、風控管理中心、藥學服務中心和真實世界研究中心為一體的藥品全程服務體系，以及時滿足患者用藥需求，逐步破解購藥難問題。

這場自上而下、由政府主導統籌、技術力量支持的改革初戰告捷，從“藥改”切入，三明迅速遏制住了醫保虧損的勢頭，完成了“治混亂、堵浪費”的1.0階段。可以說，三明醫改1.0的實踐初探，既為我國醫療改革提供了鮮活的樣本，也初步展現出通過科技力量推動公共服務領域改革的巨大潛力和可能性。

2.0階段：大醫院技術“平移”，回到以治病為中心

三明醫改2.0階段，是其醫改歷程中一次重要轉型。“混亂”和“浪費”問題已解決，要推進醫改進一步深化、鞏固成果，就必須建章程、立制度，讓醫療回歸“以治病中心”。

在這一時期，體制與機制的改革并行推進，構建更加合理的醫療服務體系成為當務之急。一方面，通過全域實施醫共體建設，實現了醫療資源的有效整合和優化配置；另一方面，院長年薪制、工分制等措施的實施，激發了醫療機構和醫務人員的工作積極性，提升了醫療服務的專業性和效率。

制度層面的“力出一孔”已然實現，這一系列措施在落地過程中，“科技力”尤其是AI技術，成為了推動醫療服務質量和效率提升的關鍵。基于三明的政策優勢和醫共體建設良好基礎，上海瑞金醫院與微醫聯手通過大數據、AI技術的不斷升級，實現了技術的無縫“平移”，把瑞金醫院的前沿醫療技術和豐富經驗“搬”到三明，成功建立了“防、篩、診、治、管、康”的全程診療體系和多學科診療模式。

圖|在AI的支持下，寧光院士與三明市第一醫院醫生為患者遠程會診

“我們特地邀請上海市數字醫學創新中心和微醫集團，通過人工智能技術，全面做到管理和技術的無縫平移。”中國工程院院士、瑞金醫院院長寧光表示，“我們不僅派遣瑞金醫生來三明治療病人、使用技術，更加盼望留下技術，幫助三明醫療達到瑞金醫院同質化水平，真正做到瑞金醫院就是三明‘隔壁的醫院’，讓三明百姓享受家門口的服務。”

基于AI技術的應用，瑞金與三明成功實現了醫療新技術和醫療管理規范的“復制”與“平移”，逐學科將瑞金先進的技術和經驗傳遞給了三明當地基層醫療機構。在全國響應《關于全面推進緊密型縣域醫療衛生共同體建設的指導意見》要求，各地落實緊密型縣域醫共體建設的時間表和任務表已明確的當下，三明經驗再次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

顯然，在三明醫改2.0階段，“科技力”成為了深化醫改的關鍵驅動力。通過大數據、人工智能的強力支撐，為基層醫療機構提供低成本的頂尖醫療資源支持，也被認為是助力全國緊密型縣域醫共體的落地建設與升級，幫助百萬基層醫療機構完成數智化轉型的重要抓手。今年5月，國家衛生健康委召開新聞發布會介紹“推廣福建三明醫改經驗”有關情況時，“六病共管”模式獲重點推薦。

3.0階段：AI助力“六病共管”，落地以健康為中心

經過多年轟轟烈烈的改革，三明醫改已不僅是“聯合采購”、“兩票制”、“年薪制”等成熟經驗的代言，目前三明已經走向了“以健康為中心”的改革階段。

在這一階段，基于前期醫共體建設的良好基礎，三明開始推動醫共體向“健康共同體”升級，其核心在于從單一的醫療服務提供者角色，轉為全面的健康管理者，通過構建一個涵蓋政府、醫療機構、患者、企業等多方的“利益共同體”，實現健康服務的全程化、精細化與個性化，最終提升全民健康水平。

邁入3.0階段的三明醫改，如今已找到升級的核心抓手。今年2月，上海瑞金醫院、微醫與三明市政府攜手落地全國首家全生命周期“六病共管”中心，借力于先進的醫療AI技術，中心已在4月迎來首次開診。寧光院士描繪了落地后的服務場景：依托數字化、人工智能技術，在三明形成“瑞金訂方案、醫院抓落實、衛健委管督促、個人得實惠”的六病共管模式，為每一位居民建立一個“健康芯片”，讓健康成為政府、醫院、醫保、醫生和個人齊抓共管的局面。

通過“瑞金技術+三明優勢+微醫支持”，“AI六病共管”這一創新模式不僅實現了慢病防治理念的革新，從單一的“管病”模式轉向全面的“管人”策略，更有效推動了從治療到健康管理的服務模式升級。目前微醫正聯合騰訊等合作方共建醫療大模型，著力于聚焦“六病共管”形成專病智能產品，其將成為推動三明乃至全國醫改進程的數智新引擎。

圖|三明以“六病共管”體系建設為抓手，推動醫共體向健共體升級

作為全國醫改高地，三明的這一改革動作備受矚目。福建省衛健委副主任黃昱在三明全生命周期“六病共管”中心揭牌儀式上表示，三明逐步建立數字化“六病共管”的全國應用示范后，可進一步總結形成以數字化促進全民健康的“三明經驗”，并輸出配套的標準化數字醫學產品體系，向全國市縣級醫療機構推廣和應用，系統性提升全國基層醫療機構診療能力、促進不同區域間醫療同質化的同時，推動三明醫共體向數字健共體升級。

實際上，全程深度參與了三明醫改建設與升級的微醫，已于2019年首提并開始在全國落地“數字健共體”，打通并融合“醫療、醫藥、醫保”三醫能力，為大醫院分擔壓力、為基層醫院提升能力、為醫保和商保支付提效率，從而實現區域健康指數的提升。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健共體以慢病管理、家庭醫生簽約服務為切入點，已探索落地醫保“整體打包付費”、“按人頭打包付費”等支付方式，根據醫療健康管理質量考核結果，落實“結余留用、超支不補”的激勵約束機制，實現了醫保支付方以確定成本為健康結果買單。三年來，健共體模式已在天津、山東等地實現了迅速發展。

從模式創新角度看，天津數字健共體邁出了重要一步，其以互聯網醫院牽頭形成緊密型醫聯體，被視為醫聯體、緊密型醫共體的升級版。尤其是在醫保支付改革上的探索，首次實現了在省一級層面，支付方以確定的成本為健康結果買單。此舉無疑是對三明經驗的創造性推廣和升華式落地。

在此前接受媒體采訪中，詹積富曾表示：“天津正在建設的數字健共體，由互聯網醫院牽頭組建緊密型醫聯體，建立起以家庭醫生簽約為核心，以慢病管理為抓手的‘健康責任制’。這實際上就是三明醫改3.0的目標，相關的實踐經驗具有良好的示范效應，成效值得關注。”

在深化醫改進程面臨新時期新挑戰的當下，“全國醫改學三明”已成為必由之路，重看“三明醫改”的來時路，或將為國家和地方政府加速落地健康中國戰略提供新的思路，為進一步推進系統性改革找到破局之道。（圖文：芝蘭）